《那些年啊，那些事——一个程序员的奋斗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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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算法效率太低了，怎么能直接用除法呢？你要用查表的方式！”段伏枥写完计算器没多久，同事老柳突然跑过来说要帮忙看看代码。

“查表？”段伏枥隐约记得，用查表的方式来计算除法，在没有除法器的单片机上为了加快运算速度是常用的方式。只不过在现在公司所用的夏普LH7A404这款ARM9核心的CPU，也需要用到查表的方式吗？段伏枥作为初学者，隐约觉得使用查表的方式似乎不妥，可又说不上为什么，但既然老鸟都发话了，那么肯定是必然有其道理。只不过段伏枥现在发愁的是，这查表程序应该要怎么弄呢？那时候的段伏枥还不善于使用baidu或google之类的搜索引擎，多次问题也是摸不着头脑，而老柳也只是丢下这话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到中午和研发部几个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老章看出段伏枥魂不守舍的样子，问到：“咋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大皱眉头？”

“哎，老柳让我将计算器的除法改成查表的形式，但我实在记不起来查表应该怎么做了。”

“为什么要改为查表的形式？”

“因为他说效率不高啊！”

“哈哈！那我问你，即使效率不高，那么对于用户影响在哪里？”

“啊，这个……”段伏枥一下子也懵了，是啊，影响在哪里？

“我问你，你现在做的计算器，什么时候会用上除法运算？”

“在按下除法运算符，然后再按下等于的时候啊！”

“那就是咯。假如查表运算真的很快，比如说快个400ms，然后在按下等于到你窗口显示结果的这一过程中，对于用户会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吗？”

“也是哦，好像没有呢。但为什么老柳非要让我改成查表的方式呢？”

“因为他是做单片机出身啊！单片机在做除法时为了效率都是这么做的，然后他就想当然现在也要这么做，只不过环境什么都变了，简单的套用肯定不妥啦！”

“啊，这样啊！”

“哼，他们就是死脑筋，抱着以前的东西不放！可要知道，现在的技术发展已经日新月异了，一个跟不上发展的程序员，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

“哦，恩~”段伏枥也只能这么点头，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其实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老柳也许是跟不上时代，但底子什么的都还在，可反观自己呢，纯粹的一个菜鸟，还是一空二白，什么都没有。不过，在运算符这点上，段伏枥还是听了老章的建议，维持不动，还是采用C++的除法运算符，剩下的就交由编译器处理吧。而老柳呢，也仅仅是这次提了一下而已，后来似乎压根就忘了这事。

只不过对于段伏枥来说，他记住了老章说的一句话：一个程序员，一定要经常学习，不能落后于时代。作为一个程序员，其实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不幸在于，在这个行业中，一定要保持积极不倦的学习态度，不能倦怠，否则就会不适应技术的发展要求；幸运的是，做这行能够接触很多新鲜的东西，不会有别的行业一成不变的死气沉沉。更为有意思的是，经验在这行业中绝对不能生搬硬套，比如以前写DOS程序，限于内存的大小，编程的建议是在一个函数中尽可能一个变量复用；而到处理器和内存飞速发展的现在，却变成哪里用到变量才声明，并且最好给予不同用途的变量于不同的名称，这是因为一两个变量的大小相对于如今的内存容量已经是微乎其微，现代更看重的是代码的可读性。但如果以为在现在都应该按照这准则来进行，那却又是一番错误，虽然桌面微机发展得很快，但同时还要看到，如今还有不少单片机存在，并且还在各行各业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而这些相比于DOS时代的微机，资源其实也多不了哪去，这便需要以前的法则。只不过此时的段伏枥并不知道这些，他紧紧关注的是，他一定要努力，争取跟上时代的步伐。

段伏枥的计算器写了大约有两个月左右，算是大功告成了。只不过作为小公司，对于软件的评测其实很可笑，技术总监过来，随便点击几个按钮，觉得结果是对的，那么这软件就算合格了。没有什么测试人员，自然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测试，只要上头觉得可以，那就行了。只不过段伏枥没有那么乐观，他只是默默地祈祷：以后千万不要有人拿这个来计算重要的资金数额啊，如果出问题了，可千万不要找上我！

其实段伏枥在学校也写过计算数值的程序。那是物理的试验报告，段伏枥觉得自己手动计算这么多带小数点的数值太麻烦了，所以用C语言写了一个计算程序，可惜那时候自己不懂得整数和整数相除必然是整数，而只有浮点数才会有小数的道理，以致于最后的结果与正确数值差的天壤之别。只不过学校里面的老师大多是不负责任的，看到本子上有数值就算通过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老师存在，所以才会发生考试时，只要将题目抄一遍，将试卷填满就能合格的笑话。没念大学之前，段伏枥看过一些报道，说国外不承认国内很多大学的文凭，那时候他觉得国外太过分了，太看不起国内了；可大学毕业之后，却深深觉得国外的鄙视是完全有道理的。试想，如果一门课程，在最后一节课，老师会让所有的学生到教室，然后翻看课本，说：大家翻到课本第XX页，看到第x段，我在这里会出一道填空题；第XX段，我会出一道选择题！这样的教学和考核，有几个人会觉得这文凭有含金量？但这大学却又不上不行，你不上，你就没文凭，招工时就少了敲门砖，就会因学历不符合公司要求而被剔除。

写完计算器之后，段伏枥过了两天舒服日子，这不，技术总监布置任务来了：写一个录音机程序！段伏枥可能没想到，这个程序将他带入了另一个更深的领域，让他更深入地了解Windows CE这个操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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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机程序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其实可以说是难，也可以说不难。难是在于初学者经验少，可能碰到一些bug不知道如何处理；不难是因为类似的应用，只要懂得使用搜索引擎，那么类似的例子就一大把。段伏枥是菜鸟，但并不是笨鸟，倒是找了不少代码，拼拼凑凑还做了个像模像样的程序。只不过这录音机程序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能录音！当然，这也是最致命的问题，不能录音的程序还能叫录音机么？

段伏枥开始头大了，感觉这一周来的辛苦，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所幸老章看到冥思苦想的段伏枥，提了个建议：不严格来说，Windows CE的API函数可以看成是Windows的子集，不妨将代码编译成Windows程序试试看，先确认代码是否正确。经老章这么一指点，段伏枥觉得忽然豁然开朗起来。说干就干，打开Visual Studio 6.0，将Windows CE的代码全部放进去编译。还真别说，这代码确实没问题，在Windows XP上能够正确录音！

那为什么在Windows CE上不行呢？等等，Windows XP上如果无法录音的话，一般就是驱动程序的问题，那么在这Windows CE设备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很有可能！段伏枥将目光锁定于驱动程序。

公司的研发部分为硬件部和软件部，而软件部又细分为应用组和系统组。段伏枥，老章和一个姓郃的女孩属于应用组；而系统组只有一个人，便是老柳。当段伏枥兴冲冲地跟老柳讲解自己的怀疑时，老柳还半信半疑，末了，说一句：“不一定啦！你再试试看！说不定是你代码问题呢！”

没办法，老柳不同意，段伏枥也无计可施，只好回自己的办公桌冥冥思索。时间又过两天，还是没有在应用代码上找出任何有可能的地方。没辙，段伏枥再一次找到了老柳。老柳估计这次是躲不掉了，想了想，便同意了，于是便在段伏枥的电脑上安装Platform Build 4.2。

Windows CE是一个可定制的系统，Platform Build 4.2便是用来定制的工具。简单点来说，该工具首先将C++代码编译成exe和dll文件，然后将这些生成的文件拷贝到工程目录，最后打包成系统nk.bin。在这里老柳耍了个滑头，虽然给段伏枥安装了Platform Build，但并没有将所有的驱动代码文件给他，而仅仅是给了音频驱动的代码，以及已经编译生成的exe和dll文件。老柳告诉段伏枥，首先进入命令行，用“build”来编译音频驱动，最后调用“Make Image”来生成系统，并且还特意警告段伏枥，绝对不能点击菜单上的“Sysgen”。为什么不能点击“Sysgen”呢？因为该命令会重新编译所有的驱动程序，而老柳根本就没有将所有的驱动程序给段伏枥，如果选择此命令，那么绝对会出现一大堆的错误。只不过这原因老柳没有告诉段伏枥，而他自然也不懂得这些。但既然能够开始调试音频驱动，那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其实这完全算不上调试，因为段伏枥什么工具都没有，就连一个最简单的串口调试版也没有。当然，段伏枥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或是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知道自己所能做的是，一行一行看代码，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只不过这工作对于菜鸟来说，确实是太困难了，连日来的不断思索，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源泉。段伏枥正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之时，忽然手机短信响起，是刘思敏的：“今晚能早点回来么？”

段伏枥看了看电脑，发现已经差不多九点。虽然平时都是加班到十点多才回去，但今天想得实在是头大，并且反正暂时没有头绪，干脆先回去吧。和技术总监说了一下，段伏枥背起包包往公交站走去。

算起来，干姐搬走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段伏枥本以为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什么，但事实上，两人的话语反而比三个人还在的时候要少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干姐还在的时候，段伏枥自己还能和刘思敏说说笑笑。可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面对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很沉闷，很尴尬，于是段伏枥干脆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回去的时候刘思敏也差不多睡了。这时候往往是刘思敏问一声：“你加班回来了？”

“嗯。”然后段伏枥便去洗澡，洗完衣服，出来之后一般刘思敏也熄灯睡觉了。既然两人面对面尴尬，干脆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吧，段伏枥觉得这样挺好，虽然心底有那么点点失望。

只不过今天刘思敏居然会主动让自己早点回去，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这么一想，段伏枥一激灵，放弃了省钱坐公交的打算，直接奔向地铁口。30分钟的地铁，相对于要1个小时的公交，其快速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在心急如焚的段伏枥心理，这30分钟却是那么的难熬，第一次觉得地铁居然那么慢。好不容易在世界之窗下了地铁，段伏枥赶紧快步往出租屋奔去。匆匆打开大门，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刘思敏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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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伏枥连包也顾不得放，连忙往房间走去。房门没有锁，是开着的，只见刘思敏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你怎么了？”

“……”

“喂？”

显然刚开始的问话刘思敏并没有听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哦……你……回来……了……”

“怎么回事？”段伏枥很急切地问。

“我……肚子……疼……”

“啊？有没有看医生？要不要我给你买点保济丸？”

“不……不是这个啦……”

“那是啥？”段伏枥疑惑不解。

“我……我……那个……那……来了”刘思敏显然不好意思，吞吞吐吐。

“那个？哪个啊？哦……那个啊……”段伏枥终于反应过来，刘思敏所说的“那个”指的是“哪个”了。

“能不能……帮……我……到楼下……嘉旺……打一份……粥？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一天没吃东西了？”段伏枥只要饿上一两个小时，就会全身发抖，听到刘思敏说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那还了得？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等等……再……帮我……”

“嗯？”段伏枥停下了脚步。

“买点……那个……卫生巾……”

什么？卫生巾？让一个大男人去买卫生巾？如果是在平时，段伏枥肯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可是今天，看着刘思敏可怜兮兮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怎能下狠心拒绝。没办法，段伏枥只好含糊地说了声“好”就下楼了。

进到白石洲最大的超市，在卫生巾陈列架前不远，段伏枥停下了脚步。难道，就要这样走进去？直接拿了就走？咦？那不是还有人嘛，要是我一个男人进去，她们不好意思怎么办，还是等一下吧。犹犹豫豫，欲进又止，只是这幅摸样在超市保安眼里，显得是那么鬼鬼祟祟。于是，旁边的保安就一直盯着段伏枥。段伏枥显然也发现了保安的异样目光，算了，反正也要买的，直接进去吧！

段伏枥一狠心，头也不回走进陈列卫生巾的陈列架。突然，段伏枥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满满两个陈列架的卫生巾，品牌也琳琳满目，究竟要买的是哪一种？！

段伏枥正在苦恼的时候，导购大妈发现了他的身影，走过来，很热情地问道：“小伙子，你要什么牌子？”

大妈，冤枉啊，不是我要用啊，我是帮人买的。段伏枥内心暗暗叫苦，但又不能表露出来，该怎么办呢？所幸他脑子灵光，之前网站上看过的事例浮上心头：“要远足，买一点放在鞋子里垫脚的，免得磨破皮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也使用过类似的伎俩，或是确实有不少男人买来做垫脚之用，导购大妈听了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更加热心了：“哦，这样啊！小伙子，我给你推荐一个牌子吧！”

然后不容分说，带着段伏枥来到陈列架的另一端，很兴奋地介绍说：“你就拿这个牌子的。一方面它瞬吸功能很好，另一方面它比较薄，放到鞋子里不会感到垫得很高。并且你看这手感，很不错！特别是两翼的粘性，非常牢，保证你走路的时候不会掉！”

段伏枥已经涨红了脸，但想到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选什么牌子，不如就听听这导购大妈的推荐吧。他拿起看起来比较小的一包，头也不回地往收银台走去。

估计这导购大妈还意犹未尽，望着段伏枥的背影，以更大的分贝喊了一句：“小伙子，那个牌子真的很不错。你用过了之后，觉得不错，记得回头再买啊！记住，我们的牌子是安尔乐！”

大妈，你嫌我还不够丢脸是吧？喊那么大声，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段伏枥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整个超市的目光都被这声音给吸引了，全部往他的方向射来。

付完款，段伏枥赶紧地跑出超市。没走几步，隐隐约约，身后似乎还传来那导购大妈的声音：“喂……小伙子……！那个……安尔乐……拿错了……”拿错？不都是妇女用品吗，难道还有男人用品不成？你是故意让我丢脸是吧？哼，才不上当呢！段伏枥主意打定，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又发现一个很郁闷的问题。刚刚出来前，已经将背包放到屋子了，而现在穿的裤子，只有后面一个口袋，虽然买的这包卫生巾体积是比较小，但这裤子后面的口袋更小，是绝对无法装入兜内的。尝试了几回，死命地塞，最后段伏枥还是放弃了，直接手拿——也就是说，必须要用手拿着这卫生巾，再到嘉旺去打一份粥！

段伏枥连哭的心都有了，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这卫生巾藏在哪里，然后再去买粥吧？没辙，只好皱着眉头走进了嘉旺。正如预想的一半，在前台点单时，买单小姐看到段伏枥冒汗的右手抓着一包不大不小的卫生巾，不由地向他投向惊讶的目光。

看啥看？还嫌老子脸丢得不够大啊？赶快买单，我好拿粥走！只不过段伏枥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平时很快就能上的粥，今天却异常的慢。而恰好又是下班时间，人非常多，只有门口一个位置。于是一副非常有趣的情景映入每个进入嘉旺的人的眼帘：一个猥琐的男人，右手抓着一包卫生巾，坐在餐馆的门口迎宾！

有句成语叫度日如年，可对于此时的段伏枥来说，却是度秒如年。这时候，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嘉旺，小女孩看到了坐在门口的段伏枥，自然也看到了手中紧握着的卫生巾，不由地对着妈妈问到：“妈妈，这个叔叔手里拿得是不是卫生巾啊？……”小女孩的声音比较尖，虽然被妈妈喝断，但整个嘉旺的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无论是之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段伏枥投过来。这一下，段伏枥脸更红了，抓着卫生巾的手也不由地缩了缩。

好不容易这打包的粥上来了，段伏枥赶紧逃离这地方，飞一般地往出租屋跑去。当段伏枥将粥和卫生巾交到刘思敏手上时，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咦……不……不对啊……”

“什么？”什么不对？段伏枥迷惑了，这不是你要喝的白粥，以及你要的卫生巾嘛？是不是牌子不对？段伏枥赶紧应一声：“哦，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牌子，所以随便挑了一个。”

“不是……这个是……护垫……不是……不是……卫生巾……”

啥？护垫？卫生巾？什么和什么？

“护垫……是……平时……用的……卫生巾……是……是……那个来……的时候……用的……”

米西米西！还有这区别？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坑爹么？！

“能……不能……再……帮我……买……一次……？”

啥？这丢脸的事情还要再做一次？但望着刘思敏那无助的眼神，没办法，段伏枥只好默默地转身下楼，再向超市走去。突然才想起为什么超市导购大妈后来大嚷拿错了，原来当时一阵激动，并且想着大包拿着不方便，所以没仔细看就抓了一包小的就跑，原来拿的是护垫啊！想到等一下那导购大妈热情的大嗓门：“小伙子！你刚刚拿的是护垫，看准了，这才是真正的如假包换的卫生巾！”突然间，段伏枥觉得背后不由地冒起一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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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原来是驱动的初始化错了！”“靠”是段伏枥的口头禅，总会在某些激动的时候脱口而出；并且这回伴随着这大呼小叫，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于是，整个公司的目光都聚集于段伏枥身上。一言既出，段伏枥也感觉到了大伙投过来的热辣目光，急忙红着脸低下头，躲在电脑屏幕后面。

老柳显然也听到了段伏枥的叫嚷，走过来，很奇怪地问：“怎么回事？”

虽然段伏枥刚刚为自己的冲动而有所后悔，但对于找出问题根源的兴奋劲还是不减：“我终于找到无法正常录音的原因了！”

说罢，拿出老柳所给的LH7A404H的芯片资料，指着上面的寄存器数值，说：“文档上说这一位是用来控制音频输入的，需要直接写1，但代码中却搞反了，写进去的是0，所以根本无法录音！”

段伏枥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将数值改了，现在可以录音了！”一边说着，一边忙不送迭地将耳机递给老柳，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老柳拿着耳机听了听，又看了看代码和文档：“嗯，不错！小伙子挺厉害的！”

段伏枥听了，异常地高兴，不由地拉大嗓门：“写这个驱动的人真傻！这都能搞错！”

老柳听了，“嘿嘿”地笑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算起来，段伏枥从探究为何不能录音开始，到找出问题的关键，前后大约用了三周的时间。虽然最后是找出了根源，但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幸运。对于嵌入式设备来说，它不同于桌面设备，因为桌面设备在摆到客户面前，其实硬件功能是不会有什么很大的问题的，出现无法录音的情况大多数是应用代码的问题或是驱动安装不正确；可对于嵌入式来说呢，却是无法保证硬件的正确性，遇到无法录音的情况，首先要从硬件入手。最简单来说，是首先用万用表之类的仪器来检测音频芯片的电压是否正确，然后再用示波器去检测音频的输入管脚是否有波形，当硬件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才会去考虑软件方面。可以说，软硬结合是嵌入式和桌面开发最大的区别。所幸的是，段伏枥这次所拿到的板子硬件是完善的，如果真的遇上硬件有缺陷，估计是绝对无法调试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大学里面的实验课程考核，有一节的内容就是让学生去调试示波器，看看能不能检测到一个方波；而这个对于浸染于硬件多年的工程来说，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最基础的技能。可这最基础的技能，对于段伏枥而言却是难以登天，他甚至连示波器为什么要有地线都不清楚，这不能说不是中国高等教育的悲哀。所谓的高分低能，无谓如是。

段伏枥高兴的劲头没过多久，老章的一番话让他不由地暗暗担心。中午吃饭之时，老章偷偷地将段伏枥拉到一边，语气有所责怪地问到：“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大声？”

“怎么了？”段伏枥二丈摸不着头。

“你怎么能骂写驱动的人为傻子呢？”

“啊？”

“你知道公司的驱动是谁写的？”

“谁？”

“老柳！”

“啊！”

“你这么大声一吵，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一个做了七八年的工程师，居然被一个刚出道的菜鸟给揪出了错误，还这么大声嚷嚷，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老柳……他……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哼，谁知道呢！反正以后你要小心点！你要知道，你试用期还没过呢！”

“哦……”听了老章的话，段伏枥后背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而这顿午饭，也吃得索然无味。眼睛盯着前方，却视若无物，脑袋中一片混乱。

突然，一声怒骂将段伏枥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一个美女走到段伏枥旁边，骂了一句“色狼！”，就头也不回走出餐厅。段伏枥茫然地看了那美女的背影，觉得根本不认识，要说得罪似乎更无从说起。

“奇怪，那女的咋回事？”段伏枥转头回来，一片迷茫地问了问旁边的同事。只见同事都默默地在笑，却也不答话。

“你们怎么了？我又不认识那个女的。”段伏枥一脸的无辜。

最后，还是小陆忍不住，一脸坏笑地问：“好了，好了，你别装了！说吧，是什么颜色的？”小陆是公司新招的员工，是在读的研究生，和段伏枥年纪差不多，最主要是两人身高也差不多，所以平时也聊得来。

“什么？”段伏枥一阵奇怪。

“嗨！你刚刚不是一直盯着那个女的大腿上的超短裙那看吗？说真的，我还真佩服你，那女的瞪了你几下，你居然还能目不转睛地往那看，这厚脸皮的功夫，我自愧不如啊！”

“啊？！我，我没有啊！”

“好了，好了！别在我们面前装了！刚刚你一直盯着那女的看，我们都看到了，你也甭狡辩了！”

“啊！我……我不是……”

“得了，这时候还装！说吧，分享一下，是啥颜色的？是不是蕾丝的？”说罢，小陆和其它同事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段伏枥这时候终于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他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就连对面坐的是一个女的，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发呆，而恰好这角度又对着美女的短裙，可是说这个又有几个人信呢？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随着大家的戏谑，整个公司都知道段伏枥盯着超短裙并且被美女怒骂的事情。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最多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可段伏枥明显感觉到，公司女同事到饮水机盛水的俯身的时候，只要他在旁边，就肯定会用手捂着衣服，以免春光外泄。完了，这下子被公司的女同事当成色狼了！可这也没办法的事情，他能说啥呢？总不能对女同事说，你没必要捂着衣服，我不会看的。只是，咋听起来那么有点此地无淫三百次的嫌疑？

晚上回到出租屋，刘思敏看到段伏枥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下。难得有人倾述的段伏枥，一股脑子将餐厅和后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刘思敏来了一句：“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去捂。”

“啊！”听到刘思敏的话，段伏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信任我，觉得我不是那种小人！”

“不是，你再猜！”

“你是怕我伤心？”

“不是！你怎么这么不懂女人的心啊？！”

“啊？”

“你知道为什么公司的女同事要俯下身要捂着衣服吗？因为她们怕你看了之后，到处宣扬她们的胸太小！”

“……”突然间，段伏枥觉得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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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总监又给段伏枥布置任务了，这次和计算器和录音机不同，并不需要他去写代码，而是要想办法让程序去适应产品。公司做的GPS导航仪的屏幕分辨率是320x240，属于典型的3.2'的LCD，和现在市面上铺天盖地的5'和7'尺寸不同，那时候的4.3'也是很稀少，3.2'是绝对的主流。可对于这样的一个主流，微软却视而不见，最简单的例子，控制面板中很多选项，其对话框的很多都是超出屏幕的大小。虽然可以通过Platform Builder来设置设备的显示模式，但对话框大小不是480x320，就是是240x320，无论采用那种模式,都是无法适应3.2'的LCD。而技术总监交代给段伏枥的任务，就是解决这一难题。

虽然大家都知道，Windows CE是开放源代码的，并且这些控制面板的程序确实也是通过这些源代码编译出来的，那么直接更改然后再重新编译不就好了？段伏枥也是这么想的。一般来说，变更对话框的大小，只要更改相应的.res文件即可，虽然段伏枥是菜鸟，但好歹也弄过几个程序，对于这点也是心知肚明。可当段伏枥使用EVC来重新对控制面板的组件进行布局之后，却傻眼了：这些.res无法再通过链接了！段伏枥不信邪，持续尝试了好几个控制面板的组件，都是如此，这下他可傻眼了。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还觉得是老柳嫌麻烦不去弄，原来这还是一个大难题啊！

反正段伏枥之前所做的工作也从来没有顺利过，虽然这时候遇到了挫折，但也不至于灰心丧气。于是还是和往常一样，通过搜索引擎来查找资料。不经意间，在CSDN论坛的一篇帖子上找到一个专门研究Windows CE的，突然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赶快申请加入。没想到，刚加进去，才发现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辩论。事情是由一个网名为“水域”的QQ挑起的。

水域：“你们这些固守C++的，全是SB！”

像这样的话语，自然会激起Q友的反击，和水域干上的，是另一个名为“专属天使”的QQ。

专属天使：“你才SB呢！用C#有什么了不起？”

水域：“你们全是一群固步自封的老家伙！不懂得去运用新技术，肯定要被社会淘汰！一群SB！”

专属天使：“C++是万能的！”

水域：“哼！还万能呢！汇编语言才是万能的，什么都要转为汇编语言才能进而成为二进制代码，可你看看，现在逻辑复杂一点的单片机程序，还有几个人是用汇编的？都是用C！”

看起来，水域似乎是力挺C语言，但接下来话锋一转：“对于Windows CE来说，C++就相当于单片机的汇编，C#就相当于单片机的C！两者的差距，不可同言而语！”

这还没完，水域继续说到：“你们之所以坚持C++，一方面是自己不肯接受新事务，另一方面是要误导初学者！因为C++难学，初学者学了C++后，很难赶得上你们现在的水平，你们自然就高枕无忧了。如果是C#，初学者学一段时间，就能上手写程序，你们这些老家伙就要被炒了！”

最后，水域丢下一个问题：“你们说C#不好，那么我问你们，C#有哪里不好了？”

段伏枥用的正是C++，虽然他并不反对C#，甚至可以说，如果有时间有精力他也会去学学C#，但现在这么贬低自己正在使用的语言，他也觉得非常不爽，特别是水域的语气。于是，在网上流传很多C#的缺点，他正好拿来用。还不等专属天使回话，段伏枥啪啪就打字回应：“C#的效率太低了！”

正如所料，水域立马回话：“又是人云亦云！效率怎么低了？你有没有测过？低多少？对使用有没有影响？”

段伏枥顿时语塞，这不就像老柳让自己用查表方式去计算除法一样吗，照搬以前的经验去瞎指挥，而不去考虑实际的运用。段伏枥也只是在网上看了人家的评论，自己也没有亲自去实践，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效率差多少。其实程序员这一职业，没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方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容不得半点含糊。比如说，一个检测病人生命特征的程序，应该按照什么规范去检测就要怎么去做，不能说似乎这样可以，那样也行，因为很可能就那么一点偏差，一条生命就此消失。虽然段伏枥并不是做生命相关的设备，但其中的道理却是想通的。这个和做行政的，人事之类的处事方式非常不同，他们为了不引起更多的矛盾，往往说话只说六分，剩余的四分需要自己去揣摩。至于是对还是错，那就无所谓了，只要不对公司的利益有损害即可。

水域的话语，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段伏枥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无以反驳。很显然，群里面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都没谱，因为没有人真正去实际测试过。只不过这也暴露了一点，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做应用的，如果有人是做系统级别的话，只需要丢出一句：“你用C#写写驱动看看？”估计水域就无从下手了。因为Windows CE是嵌入式设备所用，和桌面PC的应用环境大为不同。做桌面运用的，其实真的是很少去接触驱动级别的；但对于Windows CE来说，却是截然不同：如果你不懂得C++，那么你如何去看底层的BSP包代码？如果连BSP代码都看不懂，那板子又该如何调试起来？板子都无法启动，还谈何做产品？相对于桌面以应用为重，嵌入式接触更多的是底层驱动级别。当然，这些对于刚出茅庐的段伏枥来说，是完全不懂这一层的关系的。

水域有一种傲气，混混洒洒说了那么多，觉得自己不屑与这些顽固的老家伙为伍，骂了几句之后，毅然退群。对于很多程序员老鸟来说，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对于段伏枥今后的态度，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任何事情，即使对方说得言之凿凿，也要自己亲自测试一番，眼见才能为实，绝对不能人云亦云！

不过加入这个，段伏枥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当段伏枥提出如何更改程序对话框大小的时候，就有人建议不妨使用exeScope看看。exeScope是桌面Windows常用的一个更改界面的工具，很多朋友都喜欢用它来汉化界面。Windows CE下面的程序，虽然不能直接在Windows XP上运行，但程序的组织还是相同的。段伏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exeScope更改了几个Windows CE程序，放到公司的设备中：一切正常！根据LCD大小更改后的程序，完美地运行在了Windows CE中！段伏枥感觉就跟捡到了宝贝似的，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他只是偷偷地呆在座位上乐呵乐呵。

其实对于程序员来说，绝对不能拘于形式。最重要是明确自己的目标，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至于使用什么手段，则不是所关心的。如果段伏枥一直不转变自己的观念，总是从代码的角度入手 ，虽然最终也可能解决问题，但所耗费的时间，绝对比直接更改程序文件要多。

段伏枥是菜鸟，这没错，但他身上却有一种百折不挠，寻根问底的特性。虽然解决了程序大小不能适应屏幕的问题，但他还是决心去探究为什么采用EVC更改后的.res会导致Windows CE系统无法编译的真正原因。老天不负有心人，段伏枥发现，如果是用EVC更改了.res文件并且保存的话，EVC会添加不少额外的东西，甚至是原来的描述符也会被更改。而这些添加的或是被更改的字段，正是系统无法正确编译的真正原因！如果要解决这问题，只能采用记事本来进行修改。但没有了IDE，坐标都不好设置，肯定还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既然问题已经解决，并且根源也找到了，段伏枥就不再去深究。

只不过段伏枥觉得，自己遇到这样的问题，说不定别人也可能会遇上。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它写出来呢？恰好搜索问题的时候，找到了CSDN这个网站，并且上面不是刚好有个博客系统吗？说干就干，段伏枥赶紧注册了一个账号，并且将这过程整理为一篇《WinCE 系统界面修改偏方(一)》的文章，堂而皇之地发表于博客之中。虽然文笔很嫩，言语很不通顺，并且其中的知识点很可能为众多高手所不齿，但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篇技术文章，所谓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便是如此。只不过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发表的一篇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文章，实在不会引起很大的波澜。发表了近一周之后，点击率也寥寥无几，而这为数不多的点击率，有一半还是出自于自己的手。幸好段伏枥对此也有心理准备，本来就不报很大希望的事情，谈何来的失望？只不过这一口子一开，就再也刹不了车。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段伏枥知道了点新东西，就会往博客上放。每次往上面写文章的时候，段伏枥总会幻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这些文章能够结集出版呢？只不过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自己又不是韩寒，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菜鸟，有谁去看重自己？虽然觉得出书的概率很渺茫，不免有点失望，但段伏枥还是暗暗下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写技术博客这习惯，一定要坚持下去，就像自己坚持走程序员这条路一样。



注：
BSP是板级支持包（Board Support Package）的缩写，是通常用在嵌入行业中的一个术语，用来代表在一个特殊硬件平台上快速构建一个嵌入操作系统所需的原始资料或者二进制软件包。BSP的作用是支持操作系统，使之能够更好的运行于硬件平台。BSP是相对于操作系统而言的，不同的操作系统对应于不同定义形式的BSP，包括Windows CE、Linux、Vxworks等。SoC/CPU厂商应向其芯片的用户提供一个基本的BSP包，以支持主板厂商或整机制造厂商在此基础上定制和开发各种商用终端产品。

16
段伏枥已经在公司上了三个月的班，终于迎来了转正的日子。工资也由之前的1500，变成了1800，虽然并不是很多，但也足以让段伏枥兴奋好一阵子。其实公司成立的时间也不久，段伏枥到来的时候，是公司生命中的第五个月。在这三个月中，有一些同事走了，但也有一些新同事加入，而小陆也正是这时候进来的。技术总监觉得这产品应品质足以进入准备量产的环节，所以新近成立了一个生产部。生产部的办公地点很拥挤，是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小房间，就在前台的左边，这正是当时段伏枥面试时的会议室。

生产部的经理名叫张俊，是研发部的硬件高手王健引荐过来了。据说，他们两人自打毕业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打拼，可谓是铁哥们。其实之前还有一个生产部经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到两个星期，就被辞退了。那天段伏枥看着前生产部经理心灰意冷地提着打包好的个人物品，茫然地走向电梯。只是两人不熟，段伏枥也没有上前打招呼，而公司的同事似乎对此也讳忌莫深，从来不提，所以段伏枥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甚至连这前生产部经理的姓名都不清楚。张俊来了之后，又招了三个人，可能是觉得男生粗心，不适合做这细活，所以招的三个都是女的。这三个女同事在段伏枥的眼光看来，都一般般，唯一一个叫张文香的，剪了个平齐的刘海，还算勉强。其实像段伏枥这种看多日本动作片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出来看女人的目光，总是带那么点颜色的。

这天，段伏枥还在自己的桌子前写代码的时候，听到前方有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穿着西装的瘦小男人，正在往他这边看。这男的怎么奇怪，感觉好像我在做贼一样？虽然段伏枥这么想，但还是对着男的笑了笑，那男的也回应了一个笑脸，然后转身走开。

段伏枥对着站在旁边的老章说道：“现在来面试的人真没礼貌，刚刚那个男的就一直往这边看，似乎我偷了什么东西似的。”

“哪个男的？”老章很奇怪地问道。

“就是刚刚站在前面的那个啊，你没看到吗？”

老章惊讶地看了段伏枥一眼，说出了让段伏枥汗颜的一句话：“刚刚那是公司的老板！”

“啊！”段伏枥不由地吓了一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会往这边看了。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看到有新员工到来，哪有不细细端详一番的道理？

“也难怪你不知道。你还没来的前几天，老板到美国去了，然后好像又有什么生意要谈，所以今天才回来。”

幸好刚刚没有对老板怒目而视，否则估计一顿美味的炒鱿鱼是免不了的，段伏枥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工作和在学校确实不一样，很多人情世故，甚至一点小细节，如果不注意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定时。所幸上一次老柳的事件之后，段伏枥学会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面对别人时，都是面带微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段伏枥更加明白这点。

自从知道了exeScope可以直接修改程序界面之后，后续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段伏枥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将界面这个任务给解决。如果是一些涉水很深的老鸟，碰到类似的事情肯定是默不作声，先偷偷给自己放假几天，轻松轻松；但段伏枥显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作为菜鸟，他急于要表现出自己又能力，所以又马上跑到技术总监黄华中那领取下一个任务去了。只不过黄华中也没想到这难点会如此快速被解决，对于后续的工作安排暂时也没谱，但又不甘心让段伏枥就这么闲着，于是就让他和老章一起研究屏幕取词。

老章一直在做英汉词典，而这个还没有真正完工，于是便让段伏枥自己一个人研究，并且还给了不少资料。

“哇，老章，你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屏幕取词的资料啊？”

“嗯，之前有研究过，不过后来没成功，就先做这英汉词典了。”

“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有一些API函数在Windows CE中没有，你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噢，好的！”哼哼，老章你没研究出来，那就看我的，段伏枥心中暗暗默念。自从段伏枥陆续完成了几个任务之后，信心虽然没有过分膨胀，但已经不再对自己那么灰心丧气，也逐渐自信起来。

类似这样的情形，其实对于菜鸟来说，是一个比较微妙的，如果处理不慎，很可能会结下梁子。这也很容易想象，一个老鸟弄了很久都没做出来的东西，被一个菜鸟给捣鼓出来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是不是说菜鸟的技术水平比老鸟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可从另一个角度深层次去想，为什么菜鸟能弄出来的，而老鸟却不行呢？真的是技术水平问题吗？那可不一定。也许老鸟是偷懒，想轻轻松松，故意拖拖拉拉；又或许是老鸟借机要挟，向上级夸大技术难点，以谋取某方面的利益。假如这时候，这一技术难点被一个同事给解决掉了，并且这个同事还是一个菜鸟，那么上级会怎么想？而这是不是意味着老鸟之前的谎言不攻自破？那老鸟和菜鸟的梁子，是不是就此结下？这偏偏就是很多职场新人所容易犯的错误，以为自己很卖命地解决了众多技术难题，就能赢得同事的尊重，殊不知这恰恰为自己后续的生涯埋下了祸根。既然是老鸟，那么在公司肯定会有不少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且梁子就此结下的话，到哪天菜鸟犯了点什么错误，说不准老鸟就会借此落井下石，毫不留情。段伏枥作为职场新人的一员，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想，做好上级布置的任务，以此向公司证明自己的价值，仅此而已。当然，老鸟两天能完成的工作，要拖四五天天，也并不一定是如上原因，很可能他只是想好好放松一下，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又或许是借此时间看看书，以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要知道，在国内很多企业中，老板是不喜欢员工在工作时间去提升自己的能力的，因为他们的思路很简单：为什么要提高自己其它方面的能力？这些能力公司的工作又不需要。提高能力，不就是为跳槽而积累资本嘛！也正是如此，也难怪乎国内的技术人员会对谷歌之类的跨国公司如此青睐了。

所幸的是，老章和段伏枥的梁子并没有结下，因为做不出来并不是老章故意为之，而是确实有难点，并且最后段伏枥也没有做出来。段伏枥所看的资料，都是在桌面Windows平台的，技术的关键在于设置鼠标钩子，并且强制绘制鼠标所在的区域，以迫使程序调用相应的文字绘制函数，进而使得监控程序获取该区域的文字。这看起来很有条理的技术流程，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Windows CE 4.2的钩子只支持键盘，却不支持鼠标！连门槛都无法进入，又谈何来的登高望远？虽然段伏枥在此之间还找了别的一些方法，但这些方法对于初学者来说不是过难，就是不适合Windows CE平台。

无奈，一周过后，段伏枥只能对黄华中报告，说该任务无法完成。可能是因为之前老章也没做出来，黄华中对段伏枥能否成功也并不抱有希望，所以对于他的报告也并不感到非常惊讶，只是习惯性安慰了一下，让他好好总结其中的经验。

虽然老鸟都无法做出来的东西，菜鸟做不出来也属正常，但段伏枥还是觉得非常沮丧，至少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还是受到了那么一点点打击。但想到明天是周六，好久没见的干姐说要过来玩，心情倒是舒畅了那么一点。

17
“哇塞，干姐你男朋友挺帅的嘛！”原来干姐这周过来玩，主要是带男朋友给大家见见。男朋友姓龙，平时朋友都喜欢称呼他为龙少，人高马大，硕壮威武。更为有意思的是，和段伏枥是同一个城市的。老乡见老乡，免不得用家乡话来唠嗑唠嗑，可是对于听不懂白话的刘思敏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于是在刘思敏的强烈抗议之下，三个人之间的对话只能转为普通话。

“你们可别再夸他了，要知道，他这个人是不能称赞的！再夸他，屁股都挺到天上去了！”

“龙少，说说看，你们怎么认识的？”刘思敏笑呵呵地问道。

“这个还不简单，看对眼了就下手呗！何况我们还是同事，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龙少也是笑呵呵地回答。

“哼，你少来，还不是你哭着喊着要追我，否则我哪里会答应？”干姐插话道。

“有吗？”

“没有吗？”

“呃，算有吧~”

“乖，这才像话吗！”

龙少赶紧转换话题，问刘思敏：“你这么漂亮，咋还没找男朋友？”

干姐也在一旁接到：“我弟也单身，干脆你们两个凑合一下算了。”

段伏枥听了，似乎说中了某些心事，想要争辩点什么，但又无从说起。只不过一旁的刘思敏赶紧接话：“不行啦，他比我小！”

龙少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啊，他这么小？”

“是啊，他很小的！”

“男人太小了确实不行。”龙少对着段伏枥，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嘴角透露出狡诈的微笑，继续说到：“看来想让你们各取所需还是不行啊！”

段伏枥一脸茫然，倒是干姐干脆，还没咽下去的茶一下子喷到了段伏枥脸上。

“啊，对不起，老弟！你赶快擦一下！”干姐将纸巾递给段伏枥，然后转头对龙少说：“你少来，人家还是纯洁的小朋友呢！”

刘思敏也终于明白龙少故意挪揄的是什么了，不禁地涨红了脸，说：“不是那个小啦！”

龙少一脸坏笑：“哦，那是哪个小啊？”

“年龄啦，我说的是年龄！”

“哦，原来是年龄啊，你怎么不早说？”拜托，人家一开始就说的是年龄，是你故意将话题往那方面引的吧？一直在发呆的段伏枥，也明白刚刚对话的言外之意，不由地想起了大学时代的澡堂。

段伏枥大学住的是公寓，有点类似于套间的感觉，一个大寝室里分为三个小房间，每个房间住四个人。和普通宿舍不同，自带有卫生间，也有淋浴装备，唯一的问题是：没有热水。所以一到冬天，大伙还是要到澡堂去洗澡。不过学校澡堂是换衣服和洗澡的地方分开的，也就是说，必须要在外间脱个一丝不挂，才能晃着大象到里间去洗浴。一开始段伏枥还有点害羞，都是脱剩一条内裤进去的，但一回生，二回熟，到后来所幸也坦然了，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在这种情形之下，想不坦诚相见也很难，于是大伙给洗澡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比大象。所以每逢结伴去洗澡，带头的人总会大喝一声：兄弟们，比大象去咯！相对于这蜡笔小新般的用词，旁边寝室的代号更显得威武：拼刺刀。每次听到隔壁寝室的口号，段伏枥和寝室的兄弟们总有冲动想跑过去问问：你们宿舍的辈分，是不是按拼刺刀的输赢来论的？

段伏枥还沉浸于回忆之中，龙少继续说着：“没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

“嗯……”好像安慰人的开头都是这样说的？

“要看的是内涵……”

“呃……”这话没错，没内涵谁要啊，那不是空心菜了吗？

“所以……”

“嗯……？”还有什么话，赶快一次性说完啊！

“那个技术一定要好！”

“！！”段伏枥还没来得及回应，干姐刚喝的水又一口喷到了脸上：“老弟，不好意思，拿张纸再擦擦……”龙少你这是三句不离一个“色”字啊！如果色是一把刀，我估计您佬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吧？

龙少一脸无辜地看着干姐：“咋了，那么激动，我说了啥吗？”

“是是，你啥都没说，其实你啥都说了！”

龙少回过头，还是依然一脸无辜地对段伏枥和刘思敏说到：“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靠，这坑爹呐？你让人家怎么回答？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妥，挖坑埋爹啊!

龙少拿起杯子，自言自语地说到：“唉，现在的小朋友啊，总是往歪处想，思想不纯洁啊！”大哥，您佬这话语摆明是让大家往那方面想吧？专门误导芸芸众生啊！

龙少和干姐是同事，不过不是同一个部门的，是另外一个部门的经理。平时比较豪爽，也喜欢跟下属开玩笑，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尴尬，可以说是在一片和谐而又欢快的气氛中结束的。

吃完饭，已经七点多了，干姐回到莲塘还要两个多小时，不过这回也不急着走，说要到出租屋坐坐。

“嘿嘿，这屋子还算干净的吗，我还以为一团乱糟糟呢！老弟你有没有帮打扫？”干姐故地重游第一句话就向段伏枥问到。

“呃，有啊……”

“还好意思说。平时都是我弄的，他也就只有周六周日有空，有时候一觉睡到中午，连地都不扫！”刘思敏撅起嘴抱怨道。

“呃……”段伏枥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尴尬的事情还在后头，隔壁那呻吟声又恰如其时地响起来了。平时段伏枥都是加班，回到家都是很晚了，基本上洗完澡后倒头就睡，并且一睡就睡得非常死，和一头猪没啥两样，所以这声音很久没听到了，没想到今天偏偏那么凑巧。

尴尬，死一般沉静的尴尬。最后还是龙少打破了僵局：“段老弟，你电脑肯定没有岛国动作片！”

“你咋知道的？”哇塞，大哥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了。

“因为有这立体声，你电脑上还需要什么鬼片子！”

“……”得，根本就不应该把你往好处想，刚刚那话收回。

这呻吟还在继续，龙少忍不住了，打开房门冲出去，狠狠地敲了几下隔壁的房门，扯着嗓子大喊：“警察！！查房！！开门！！”，然后一脸坏笑地冲回来。

果然，这呻吟没有了，刹那间世界安静了。大家互相对望着，想笑，憋着，但又不敢大笑。没过多久，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抱怨声：“杨老板，怎么了，起不来了？”

一个底沉的声音回答到：“刚刚被吓的……”

龙少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说：“嗯，看来这杨老板是……缩阳了！”

“……”缩进去好像也是您佬的造的孽吧？

龙少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继续说到：“唉！看来是要永垂不朽咯！”

“……”上辈子那杨老板是不是得罪您佬了？哪有这么狠心诅咒人家滴？

在出租屋没呆多久，因为路程遥远，干姐和龙少便告辞了。这一夜，隔壁显得异常地安静。

18
“展会？”

“是啊，一个车展，在广州的。你去不去？”技术总监黄华中问道。

“去啊，去啊！”段伏枥毫不犹豫地回答。

公司在成立生产部不久之后，又组建了销售部，担任销售经理的是周总，据说还是老板特意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角。段伏枥只见过周总几面，后来就再也没有在公司出现过了，今天才在黄华中口中得知，周总一直呆在广州，在广州组建销售分部。而这次的展会，也是由周总联系的，目的自然是宣传公司所做的GPS导航仪。虽然说GPS导航仪还没有进行到量产的阶段，但展会主要是向客户展示公司的实力，为数不多的组装起来的工程样机也足以应付了。因为这产品周总也没有真正接触过，怕展会上出意外，所以让深圳本部派出技术人员做支持。本来这任务是落不到段伏枥这菜鸟身上的，因为研发部已经选定王俊和小邵，黄华中也就是随便问问段伏枥，可能是没想到段伏枥那么兴奋，也不想拂其兴致，反正也是周六周日，所幸再派一个人吧。段伏枥心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去过展会，更没有尝试过出差的滋味，既然有这机会，为什么不去试一试？说不定展会上还有身材惹火的模特可看呢！

因为老板的家是在广州，所以这次去广州是搭乘老板的小车去的。自从那天目不识丁之后，段伏枥偷偷问过老章，老板究竟叫什么。没想到老章也不清楚老板的中文名，只知道英文名叫Micheal，所以同事都直呼其英文名。段伏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好好的中文名不用，非要折腾一个不洋不土的英文名？其实如果是在港资或台资企业，叫英文名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在这些企业里，老幼尊卑是很严格的，下属一般不能直呼上司的本名，而如果像大陆的企业在姓后面又加个“总”字，却又觉得生分，所以别处心裁就使用英文名。这样一来，既避免了直呼其名的尴尬，又避免了过分生疏，也算一举两得吧。只不过段伏枥并不知道这习俗，也不知道老板曾经在港资银行呆过，否则他也不会觉得如此怪异了。

从深圳出发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因为展会是第二天才开始，所以当天到了广州之后是先到老板住的区域落脚。快到Micheal所住的地方，段伏枥往车窗外面望去，感觉一片荒凉，就跟内地的乡镇差不多，哪里像一个大城市的摸样？还在瞎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Micheal所住的地方——别墅区。没想到这别墅区还真够大的，车子从进入小区，到达Micheal所住的别墅，约摸还开了十来分钟。当然咯，像段伏枥他们肯定是不可能住在Micheal的家，但所住的地方也不差，是别墅区的一处旅馆，也是由别墅改装而成的。

晚上段伏枥站在旅馆别墅的阳台，望着眼前的一排排别墅，想着自己在深圳所住的农民房，一种莫名的惆怅油然而生：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深圳真正落地生根呢？只不过容不得段伏枥细想，因为明天展会就要开始了，晚上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第二天天微微亮，Micheal就驱车接段伏枥他们到了会场。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展会并不是想象中的什么车展，而是“汽车零部件展览会”，自然就不会有像上海车展那样的豪华整车展示了。段伏枥暗暗失望，但想着反正自己也从来没去过展会，何况这还是以参展商的身份，机会难得啊，于是便又高兴了起来。

不过，对展会抱有疑问的不止段伏枥一个人，Micheal也是如此。只听见他向周总问道：“这个好像不是广州车展啊？”

周总显然也预料到Micheal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说到：“对啊，广州车展不是在这里。”

“那为什么要选择这里？”Micheal更疑惑了。

“因为这里便宜啊！你给的预算太少了！”

“……”Micheal显然被噎住了，不再答话。

靠，便宜是便宜啊，但问题是你也要看看这是啥地方啊？旁边全部是未开发的区域，荒荒凉凉的，来的游客也不多。何况，我们做的是GPS导航啊，和汽车轴承啊，发动机这些东西完全扯不上边吧？段伏枥虽然也觉得似乎有不妥，但毕竟人轻言微，也不好说什么。所幸的是，展示GPS导航仪的也就浩程微一家，并且这玩意和那些看不懂的汽车零配件来说，还算是比较贴近驾驶员的，所以虽然总体上参观的人不多，但相当多一部分都往浩程微的展台驻足。这样一来，段伏枥就忙得不可开交了，普通话，粤语，阴沟里湿，只要懂得，统统倒了出来。上午一阵忙碌，到了中午才稍微闲得一会。

不一会，离门口最近的展厅开始播放激情澎湃的音乐，不多时，出去探听的小邵也回来了，笑嘻嘻地对段伏枥说：“前面有模特走秀哦！”

模特？走秀？听到这几个词，段伏枥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反正现在展台前面的人也不多，何妨去看看？主意打定，和周总说了一下，马上奔到模特走秀展台。

其实老实说，这些模特还真不咋样，就是状化得浓了点，说不定卸妆之后，就和凤姐差不多了。不过呢，身材还不错，穿着绝对迷死你的超短裙，在T台上走着猫步，绝对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因为眼镜没带，为了能够看清楚点，段伏枥好不容易挤到了T台前，正打算好好欣赏一番，没想到，杯具发生了。

只见一个穿着性感暴露的模特，正迈着婀娜多姿的猫步从后台走过来。不知道段伏枥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模特走到他面前时，居然高跟鞋的鞋跟断了！

大姐，您好歹也是模特了，也算事业有成了吧，不要在路边买这种地摊产品行吗？就算你买了地摊产品，也不要穿上T台嘛，断了多不好看啊？你要断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断啊？在我面前断也就罢了，我也忍了，可你摔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手肘一定要撞到我的鼻子上？

伴随着现场响起的一阵阵“啊”的惊叹声，便是持续不断的闪光灯。模特对此意外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急忙捂着自己的隐私部门，赶紧起来奔向后台。似乎谁都没发现，在模特摔倒的这一处，有一个不算茁壮的男人，正捂着鼻子在地上蹲着：流鼻血了！这下子，段伏枥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下去，赶紧冲出人群，奔向洗手间。所幸撞的不重，流的血也不多，段伏枥依照以往的经验，仰起头，用冷水拍拍额头，没多久鼻血就止住了。

靠，本来想去看模特，结果被模特的手肘给撞出鼻血了，这样丢脸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打点完毕，段伏枥照了照镜子，发现没什么蛛丝马迹了，便走回了展台。段伏枥显然伪装得还不错，直到展会结束，同事谁都没有发现其异样。终于有惊无险到下班！段伏枥暗自庆幸。

吃完饭回到旅馆，突然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刘思敏打来的。忙了一天，不妨和刘思敏开开玩笑，段伏枥确认是刘思敏之后，说到：“咋了？一个人在家害怕了，还是想我了？”

“滚！”刘思敏的口头禅如预料中脱口而出。

“哈哈……”

刘思敏接着用戏谑的语气说到：“问你个事情，你是不是没见过露大腿的女人啊？”

“啊？什么？”段伏枥二丈摸不着头，这话啥意思？你让人家怎么回答？莫非你要露大腿？

“算了，不问你这个问题了。喂，你鼻子咋样了，鼻血止住了吗？”

“嗯，止住了，下午的时候就没再流了。啊……等等……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告诉你吧？”段伏枥突感奇怪。

“嘿嘿……”

“说嘛，你怎么知道的？”

“哼，还好意思说，你这下可出名了！”

“啥和啥？我咋不知道你说啥？”

“你就装吧！自己做了啥还不清楚？”

“我还真不知道啊！”

“好吧，我给你念一篇帖子。车展一模特因高跟鞋断裂，不幸春光外泄，旁一男子目不转睛，欲火焚身，导致鼻血狂流。”

“……”靠，还欲火焚身呐？还鼻血狂流啊？这摆明是坑爹呐！

“你看你看，旁边还有你流鼻血的照片呢！看，多清楚！毛孔都能看得清！”

“……” 还毛孔呢！大姐，我这是被模特撞的好吧？

“这帖子后面还呼吁，希望参观者自尊自爱，不要做出有害风化的事情。”

“……”还有害风化呢！老子这下可真亏了，啥都没看到，还被挂上个怪蜀黍的名号，并且还是偷窥狂！

“噢，还有呢，有个网友回帖说：看到春光外泄就流鼻血的，一般是肾亏，建议你要补肾。”

“……”还补肾呢，老子肾好着呢，要不要大姐你来试试？

“看来这次你要火了，说不定哪天汇源肾宝还找你打广告呢！你就指着汇源肾宝说：自从有了它，看大腿再也不流鼻血了！谁用谁知道哦！”

“……”行，老子认栽了~段伏枥脑袋一晕，趴在旅馆的床上。

19
展会只是周六和周日，而其它的研发部同事在周日的时候都回了深圳，只剩下段伏枥一人坚守岗位。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段伏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搅Micheal，自然周日晚上也不会到Micheal所在的别墅区住旅馆。广州分部在广州外语学院附近，因此段伏枥便想在附近找个落脚点。可没想到，这落脚点的选择还真麻烦。

广州外语学院旁边就有一家小旅馆，段伏枥走进去，一看价目，傻眼了：单房，220！哇塞，这么贵啊？更离谱的是钟点房，两个小时，180元。看来广州这里的学生，要开一次房的代价可不小啊！段伏枥暗暗感叹。

住，还是不住呢？这价格实在有点贵。其实段伏枥完全可以不用去考虑这价格，因为出差的住宿是报销的，但他却想到，自己刚到公司不久，出个差住个旅馆还要两百多，这会不会影响不好？会不会被人家背后说小话？但不住的话，晚上又去哪里呢？算了，还是住吧！

“服务员，给我一个单间！”

女前台服务员抬头看了段伏枥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好，等一下！”

只是没想到的是，键盘噼噼啪啪一顿乱敲之后，抬起头略显抱歉地对段伏枥说：“不好意思，房间没了。”

“啊？那怎么办？”

旁边另一个男服务员突然插话，对着女服务道：“好像205房间是那个廖同学吧？每次他是不到一个小时就退房的，要不要让他等一下？”

女服务员恍然大悟，转头对段伏枥说：“要不你稍微等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应该就有房了。”

“啊，还要一个小时啊？”段伏枥不禁皱了皱眉头。

“嗯，没关系的啦。你看现在才9点半，一个小时不到才是10点半，学校是11点关门，你还有半个小时吗！”

尼玛？11点关门？半个小时？喂，麻烦你睁大眼睛好不啦？我不是学生，我不是来开房的，我要过夜的！

段伏枥连忙说到：“啊，不是，我要过夜的！”

女服务员很惊讶地看了看，非常震惊地问：“啊？你要过夜啊？最近学校不是查得很严吗？”

学校查得严不严关我啥事？“我不是学生！”段伏枥显然觉得对方误会了。

“哦？”女服务员显然对此抱非常严重的怀疑态度，但却显出很了解的语气：“你不要说了，我们明白的。”

明白个啥？你摆明是啥都不明白！咋觉得这小旅馆的气氛怪怪的？算了算了，没有就闪人吧，说不定晚上什么什么还来查房，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算了，那我不住了。”说完，段伏枥抬腿就往外走。

背后，传来这两服务员的对话：“唉，现在的学生啊，居然开房还害羞，真是太少见了。”

“你没看那样子吗？紧张得话都说不出了，肯定是个雏！”

学生？？雏？！段伏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没辙，段伏枥只好打电话给周总求助。所幸周总为了上班方便，在离公司不远处租了个两房，和一个朋友住一起，刚好可以腾出大厅。虽然是厅长，但毕竟有了个落脚点，也避免了晚上找旅馆的尴尬，段伏枥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第二天早上，段伏枥也不急于回深圳，想着既然到广州了，索性直接到广州分部去转转。不过广州分部让段伏枥感到却有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广州分部租用的办公场地，并不是什么写字楼，而是——车库！一楼的墙的一边，放着一块黑板和一个讲台，而面对着讲台而置的，是整整齐齐的二十排蓝色的椅子！这个情形，似乎在哪里见过？没错，是在电视上！是在电视上突击传销的画面上见过！电视上的布局确实和广州分部的差不多！周总的说法是，到时候产品批量产了，他就会将经销商约过来，然后他在上面讲课，叙说产品的特点。讲课？啥？不知道为何，段伏枥突然脑海中显露出一幅悚然的画面：周总站在讲台，口若悬河；下面的经销商有节奏地拍三拍手，然后一致地高呼：GPS，GPS，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车库因为比较高，所以上面还隔了一层，专门摆放办公设备。段伏枥走上去一看，这感觉，怎么是一片乱糟糟的？几张办公桌，几张凳子，几台电脑，就是这一层的全部。噢，还不尽然，还有两台台式电风扇，还不知疲倦地发出吱吱呀呀声。这就是广州分部？段伏枥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似乎哪里有所不妥，但又说不上来。不过也就一刹那，这感觉就消失了，段伏枥想着，自己只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菜鸟，周总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销售经理，见识肯定比自己广，说不定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呢！

广州分部还有不少同事，加上周总，约摸有九个人。而这些人，自然都是全体参加展会，所以段伏枥这两天来和他们混得也算很熟了。只不过周总招的这些人，似乎老板Micheal毫不知情，在吃饭的时候，听到Micheal对研发部的人说：“我现在才知道周总在广州已经发展了那么多人了！他平时问我拿钱发工资，我也没细问，直接就给他了。”言语之中，倒没有显露出被欺骗的意味，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不由地让段伏枥觉得，Micheal对周总的信任无以复加。

平时闲暇之余，广州的同事经常问段伏枥：“我们的产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应该快了吧？”

“那大概是多久呢？总有个期限吧？”

“可能也要一两个月吧，现在生产部在忙着。”

“还要一两个月啊，这么久？”

“怎么了？”

“唉，你不知道啊！现在没产品，我们就只能领底薪，好无聊啊！”

“呵呵，没产品的时候，不是很轻松，平时还可以上上网什么的！”

“哪里啊！你不知道，现在我们一上班，周总看我们没事，就经常培训我们，让我们每个人都去背唐诗三百首！”

“啊？！”

“如果背不出来，或是背错了，还要扣工资！说是上班不专心工作！”

“……”这是上班呢，还是在学校？背不出来还要扣工资？这是神马？

“周总说，这样可以陶冶我们的人文气氛，以后洽谈客户的时候能够有很高的文化素质。”

“……”好像没有什么公司在培训销售的时候要求背唐诗吧？还人文气氛呢？！莫非这是周总将广州分部放到外国语学院旁边的真正原因？还好自己没有在广州分部，否则就真的是天天锄禾“日”当午了。

在广州呆了个上午，中午草草吃了个快餐，段伏枥坐上了和谐号，奔回深圳。和谐号确实快，还比汽车要舒服多了。没多久，广播已经播放还有十分钟就到深圳，请旅客坐好下车准备。这时候，段伏枥对面的面目慈祥的中年大妈，对他说道：“小伙子，能不能帮我抱一下小孩，我上个洗手间？”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小孩约摸一岁多吧，穿着开裆裤，段伏枥抱着的时候，小孩子就开始闹。小乖乖，别闹啊，你妈妈等一下就回来了。只可惜小孩不会说话，段伏枥也不明白小孩的语言，一番折腾后，小孩估计死心了，不闹腾了。段伏枥正暗自得意，没想到还没高兴多久，他就明白小孩为什么刚开始闹腾了，以及后面为什么不闹腾了。闹腾是因为他也想上厕所，不闹腾是因为他直接将尿嘘嘘到了段伏枥裤子上！一股暖流流淌于段伏枥两腿之间，当他发现之时，为时已晚！哇塞，开裆裤啊！这童子尿一滴不剩全部在段伏枥裤子上！并且这位置，怎么还那么恰到好处呢？正好在大鸟的位置。更郁闷的是，段伏枥懒得洗裤子，所以到广州都没带备用的牛仔裤！

小孩的妈妈回来了，一如既往地慈祥，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明白了，连忙道歉到：“不好意思，小伙子！哎，你这小孩，怎么能在叔叔那里尿尿呢！”

叔叔？有这么老吗？不过，似乎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人家都道歉了，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没事，小孩子嘛……”

“你有没有裤子？要不要去换一下？”

“没有……”

“那用纸巾擦一下吧”说罢，慈祥的中年妇女开始翻找自己的挎包，找了半天，突然声音弱弱地对段伏枥说：“不好意思，纸巾没了。还有一点尿不湿，你要不要？”

“……”尿不湿？！

“没事，你垫在里面，就没那么湿了，会舒服点。”

“……”垫在里面？！大姐，您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

只要不让人看到这湿透的地方就好了吧？这个还挺容易的，拿件脏衣服，直接系在腰间，一切OK。当然，炎热的夏天，街上MM争先恐后露胳膊显大腿的季节，有一个男的还要在腰间系一件衣服，怎么都像是不和谐的音符。但这总比一眼看去的湿漉漉的情形好吧？湿湿的，自然不好受。下了火车，段伏枥马不停蹄在罗湖坐上地铁，直奔白石洲。

总算回到家了！回到出租屋，段伏枥急忙放下背包，解下腰间的脏衣服，拿了换洗的衣裤往洗手间走去，刘思敏突然从房间探出头来：“你又在路上看人家大腿了？”

“啥？”

“你看，那里都湿了！”

“这个，不是……”

“别狡辩了，那天就跟你说，你要补肾了！”

“……”好吧，我承认火车上那妇女的想象力和您佬比起来，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20
因为产品已经要接近批量产，基本上软件方面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动，只要之前的程序不出现致命的BUG，那么就可以宣告完成。只不过这种没有经过严格测试的程序，仅仅是程序员自己觉得没问题的流程，完全没有BUG的可能性又是几何呢？只不过作为程序员，除非是专业测试的，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整天对着自己写好的程序在进行测试吧？段伏枥自然也是如此。段伏枥曾经问过黄华中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可得到的答复是，暂时没什么了，你先看看一些资料吧。只不过这么一来，上班时间就完全空闲了。

很多职场新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上班就会在浏览网页，聊聊QQ，昏昏碌碌过一天。所幸的是，段伏枥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之前很久找不到工作的经历实在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万一这家公司炒了他，那么自己再找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艰难？或是说，经过这几个月，自己有了多少长进，能不能作为找工作的资本？回头一想，发现自己还是很多东西不懂，也就不敢太放纵自己。既然工作上暂时已经没有安排，那么为何不自己给自己充电？

这时候，有一本书深深影响了段伏枥往后的代码风格。这本书就是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Windows CE程序设计》。在此之前，段伏枥所看的关于Windows CE的书籍，全部都是出自于国人之后，无一例外都是采用MFC架构。众所周知，MFC封装了Windows API很多东西，感觉上似乎是方便了很多，但实际上对于初学者弄明白程序的架构却是大大不利。就如同段伏枥写的计算器一样，虽然有很多按钮，但他也仅仅知道双击按钮的时候会转到源文件的某个函数，在这个函数里写的代码是响应点击事件的，仅此而已。至于这个双击函数是如何被调用的，则是一无所知。于是便给段伏枥造成了这么一个假象：编写Windows窗口程序和在学校里学的C++不同，它可以不按执行流程运行并且能够很神奇地跳跃执行某些函数。总而言之，学校学的东西似乎和工作上所运用的完全搭不上边。

可看了《Windows CE程序设计》一书之后，段伏枥的认识完全被颠覆了。原来Windows桌面程序也和学校里所学的C++一样也有入口函数的啊？所不同的是，C++入口函数是main，而Windows程序是WinMain！原来程序没有像学校所学的C++那样马上退出，是因为主线程有个消息提取的循环函数啊！原来按下按钮时系统会发送一个WM_LBUTTONDOWN消息，放起来时又有一个WM_LBUTTONUP，而相应的处理函数就是在这时候被调用的，而不是之前所想象的那样神奇的跳跃执行啊！原来Windows程序也可以写得那么干净，可以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又不知所云的宏定义啊！

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用MFC呢？这个疑惑不久之后段伏枥也明白了。MFC封装了很多东西，在某些方面确实会比较简单。比如说，创建一个最简单的窗口程序，MFC只要在新建工程的时候选择相应的选项，最后点击完成即可；可如果直接使用Win32 API呢，那么就必须自己先手动注册窗口类，然后创建一个窗口，接着自己去处理消息循环，最后根据消息来做相应的动作。如果是从无到有，那么这一套流程下来，至少也要花上一两个小时，相对于MFC的随手点击，效率确实差了不少。但这样的好处是，自己能够明白程序究竟做了什么，而不像用MFC那样糊里糊涂。至少可以让程序员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可控的。

其实对于刚入门的初学者来说，不应该一上手就去用MFC，或是C#之类的语言。虽然说这些高级的东西能够大大减轻工作压力，加快工作效率，但对于程序员个体来说，又得到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这些高级玩意，不是给初学者用的，而是为高手准备的。因为对于高手而言，他们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从一个框架一门语言中去学到什么，而只需要拿着这个工具去解决问题即可。而反观菜鸟，如果要提升技术，那么背后的那些东西肯定是需要知道的，可偏偏类似于C#的这种高级语言把这些都完美封装了，所以很多一开始就上手C#的程序员，很多年过去了，也做了不少东西，也解决了不少难题，但对于背后的为什么可以这么做，却还是不知其所以然。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个用C++做了五六年，然后转到C#做个一两年，在某些新技术方面会比一开始就用C#，并且用了八九年的工程师的领悟性还强。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虽然对于程序员来说最好的途径确实是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但往往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因为对于公司来说，个人能学到什么东西并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如果公司需要做一个C/S的玩意，负责人肯定不会对程序员说：你先将操作系统的原理搞熟悉，然后再把这网络协议给弄明白，当然这虚拟机的原理也搞清楚，最后再给我把这任务完成。估计要真把这些东西给弄明白，少说也要几年时间，公司可以等吗？客户可以等吗？所以这样的情形之下，负责人肯定会这么说：我们做的这个C/S玩意，你们看看需求，看看是用JAVA还是C#快，我这周就要出个样本程序！

要不要先将这基础学好，再去找工作？这个更不现实了。人所要解决的，首要是温饱问题，如果还饿着肚子，谈何来的理想？那么是不是初学者注定就这么昏昏碌碌下去？其实并不尽然。因为在工作之前，其实有一段时间，刚好可以将这基础打好，那就是——大学四年！大学的英文是University，谐音为“由你玩四年”，想必这是中国大学最真实的写照。除了那为数不多的几所名校以外，大部分的大学都是放羊式，不管你平时干什么，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学到了东西，只要考试及格就给你发毕业证。更为糟糕的是，大学老师水平也是良莠不一，比如第一节课，老师会大言不惭地说：这门课其实我也没学过，这学期我们就来一起学习！然后上课时，就把课本照着念一遍，匆匆了事。类似的事件，其实不在少数。但这些，并不能作为自己懒惰的理由。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老师的放任不管未必不是件坏事，至少学业上不会有太多的压力，自己能够凭着喜好去学习其它的知识。

只不过段伏枥明白这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自从找了第一份工作之后，每天都要强迫自己去看技术书籍。每每这时侯，段伏枥总会想：这些东西大学就应该知道的，为什么大学虚度了如此多的光阴？不过自古没有后悔药，与其懊悔过去，不如抓紧现在。所以即使在没有什么任务的这段时间里，段伏枥也不敢像别的同事那样每天上上网聊聊QQ，而是抓紧时间，一本一本技术书籍进行专研。

不过这些技术书籍段伏枥能看懂吗？其实段伏枥大部分没有看懂，但他知道，看了还有希望，不看就只剩下绝望。很多初学者开始看技术书籍的态度是不正确的，拿起一本书，翻几下，发现不懂，便放下了，心理想着等以后能看懂了再看。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如果都懂了，那还看这书干什么？其实陶潜所说的“好读书，不求甚解”，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当让开始一个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他绝对是一片茫然，无从下手，甚至于借助搜索引擎也不知道用什么关键字；而如果以前有看过相关的书籍资料，虽然自己根本就没记住任何内容，但至少知道在哪里看过，这时候只要按照印象去搜寻，绝对比盲目搜索更为有效率。

这段时间里，段伏枥居然做到了，凡是市面上带有“Windows CE”字样的书籍，只要能搞到的，都无一例外地全部看了一遍。只不过这期间，段伏枥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如果作者是外国的，那么书中基本上都是直接用Win32 API；但如果是国内的作者，毫无例外使用MFC，更为让人惊异的是，某些书甚至还是大篇幅大篇幅抄袭另外一本的。这难道不算抄袭？结果将两本书的作者一比较，发现其中其中一本书的编者之一就是另一本书的作者。这也行？坑人吧？至此之后，只要是购买国内作者的书籍，段伏枥就不会那么随意了，都会在网上先看看相关评价，然后才谨慎入手。

作者：norains

来源：http://blog.csdn.net/norains